第(2/3)页 寒措氲切脉的指腹,轻轻一滑,扣入她的手心。 苏漓若倏然一怔,却安稳于心,慌乱的目光逐渐平复。 非邪神色骤变,很快静然下来,他一步跨前,挨着风墨易身旁坐下,挑眉道:“风墨易,你休想我如你心愿!” 风墨易惨淡一笑,似自语般低喃道:“原来…人生最大悲哀…莫过于,求生不能…求死不得!” “是呀!”非邪抬首,注目远扬,平静接声道:“你终于体会到阿曦当年是多么的绝望…” “若时光倒流…”风墨易低头,哀声道:“那一剑…我会刺进自己胸口…” 非邪目光一顿,聚集对面岩壁,似乎透过斑驳凹凸的壁石,重现当年那悲剧的一幕,蠕动着嘴唇,沙哑道:“可惜,回不去了!若可能…我一定远离,不去守候她…那么,她就不会受人陷害…” “你对她忠心可鉴…”提起当年,历历在目,却痛彻心扉,风墨易一阵抽搐猛咳,半晌,长叹道:“是我,毁了曦儿!” “风墨易,没想到,你会诚心忏悔当年的过错?”非邪语气一滞,收回目光。“若是阿曦听到,也了无遗憾,你…总算还她清白!” 苏漓若诧异,难以置信投目暼着二人,融和相处,睦邻交谈。 他们这是促膝而谈,泯恩仇? 寒措氲淡然席坐苏漓若身边,若有所思沉下眸光。 此时,风墨易黯然神伤,咧嘴苦笑,却泪水纵横。 许久,他一抹沧凉的眼泪,痛心疾首地道:“当年一错,我以半生赎罪,奈何上天并不垂怜,暮年之际,却要承受痛失爱子之戚,惩我一生孤苦零仃,心碎破裂,残魂寸息…”无限 非邪浑身一震,颤巍巍瞥目,死死盯着风墨易,哆嗦着嘴唇,泛起乌紫一片,喃喃沉语:“爱子…” 他不敢深究,慌惧已占据整颗心,不断地下坠,直至触礁,他猛地一惊,似被什么蛰痛,失声道:“七皇子…” 如果没有出了阿曦受不白之冤的事,风墨易可谓是睿智帝王,深情之人。他对阿曦母子宠爱至极,百依百顺,呵护至宝。 那时整个皇宫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曦妃所生的七皇子深得熵帝偏爱。为他寻遍奇谋异士,招募博源师考,拜识名家豪客。辅导七皇子自幼磨剑,高人一筹,护其蓄势,容其厚积。 熵帝倾尽心力护守曦妃与七皇子,寄予厚望,却因晏妃和筱妃的陷害,彻底改变曦妃命运。 非邪带走曦妃之时,只知风玄煜被苓妃收养,却不知后来一场阴谋,致使风玄煜遂放蛮荒。 但他听闻风墨易悲泣痛失爱子,这个爱子除了七皇子风玄煜,还能是谁! 非邪心头如剜了一块肉似剧痛,遥远的那一幕仿佛就在眼前:玉面如冠,明眸似辰,珠唇皓齿,轩朗俊俏的少年。平日沉浸文韬武略的教案,甚少有空玩要,但他偶得闲暇,便缠着非邪打弹弓,窜树捣鼓鸟巢。那纯真灵秀孩童,卸却万千光华,尽显朴素本质,嬉笑喧腾,染满曦妃眉宇,淡雅温润,目光吟吟。 许是爱屋及乌,非邪对这个灵颖明睿的七皇子甚是喜爱,视为妙儿颐子。他想,守护阿曦幸福周全,陪伴七皇子成长鼎桂,再与冥老喝上几盅清酒,人生岂不妙哉! 如果,阿曦是他的心头血,那么,七皇子便是他的心头肉,他对曦妃母子疼惜决不逊于熵帝。只是,一个的爱是庞大厚实,雄心壮志,一个的爱是盈小乐趣,温馨漫逸。惟一相同,他们都给了满全的爱,筑巢护牛犊。 非邪身子摇晃,脸色刷白,喘气粗重,双拳紧攥,青筋暴突。 “非邪呀!”风墨易自然知晓他甚爱他的七皇子,当年,俩人嬉戏闹腾的情景宛如浮光掠影摄取心间,悲逆成河。“我既守护不了曦儿,也无法保全煜儿!你若动手,我决不怨你,反倒感激你遂我之愿…” 非邪恍然不言,瞬间颤栗低泣,渐变闷声呜咽,像一只孤寂的夜鸟盘旋崇山峻岭,却发现无处可归。刹那,悲悯恻鸣,呜呼哀哉! 苏漓若隐隐猜测到当年非邪对风玄煜的疼爱,如今惊闻他的噩耗,岂能不哀?只是,她不曾想,非邪竟哀恸至此,可见当年他们之间感情深厚,不亚于父子之情。 风墨易驱臂一扬,拍揽非邪削瘦的肩膀,恍声道:“盛世繁华,扰人一生清忧,爱恨痴嗔,敛人一世落漠。是你我终究与她母子无缘,堪留一线残躯虚幻,忆往昔月华万缕,纤尘不染…” 苏漓若闻罢,怅然失神。 寒措氲目光敛芒,他终于清楚事情来龙去脉。他们痛哭哀悼一个人,而这个人便是苏漓若失措呼唤的那个名字,他是他们的至亲,他是苏漓若的至爱!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