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铁骨难撼-《枭凰临九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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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爷爷!您口口声声为了军部,为了传统,为了军功!可您看看!看看您的手段!看看您造成的后果!这不是在维护军部的尊严,这是在用我云煌最精锐将士的血,染红您权柄的台阶!是在自毁长城!是在将整个司徒家族,绑上通往深渊的战车!”

    他猛地单膝跪地,抬起头,眼中燃烧着最后一丝恳切与决绝:

    “爷爷!收手吧!现在还来得及!主动向元老院请罪!交出陈永年及军需司、枢密院玩忽职守、构陷忠良的罪证!与墨士爵、殷少主合作,共同整肃军部!唯有如此,方能挽回军心,方能…保住司徒家百年清誉,不被您一意孤行拖入万劫不复之地!”

    书房内一片死寂。檀香袅袅,却驱不散那浓重的、几乎令人窒息的压抑。司徒岳夫妇在门外听得心惊肉跳,却又不敢闯入。

    司徒雷的脸色在司徒铮的控诉下,由铁青转为赤红,再由赤红转为一种近乎狰狞的惨白。他死死盯着跪在地上的侄子,胸膛剧烈起伏,仿佛一头被戳穿了所有伪装的困兽。司徒铮的话,像一把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入了他最不愿意面对的真相和最脆弱的自尊。

    “你…你懂什么!”司徒雷终于爆发了,声音嘶哑而狂暴,带着一种被彻底激怒的疯狂,“军部!是云煌的脊梁!是贵族的根基!岂容一个黄毛丫头和一个满身铜臭的商贾染指?!姬无锋、厉寒枭、墨战…他们不过是墨昭的爪牙!死了便死了!那是他们为野心付出的代价!至于你…”他指着司徒铮,眼神充满了失望与怨毒,“司徒家怎么养出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被殷九嶷灌了什么迷魂汤?!竟敢如此教训你的爷爷?!如此为仇敌张目?!”

    “仇敌?”司徒铮缓缓站起身,眼中的最后一丝温度彻底褪去,只剩下冰冷的失望与决绝。他看着眼前这位曾经敬畏的伯父,只觉得无比陌生,也无比悲哀。“在您眼中,所有不遵循您那套腐朽规则的人,都是仇敌。所有想要改变云煌积弊、让功勋真正得彰的人,都是威胁。您维护的,从来就不是军部,更不是云煌,只是您手中即将旁落的权柄,和您那不堪一击的傲慢!”

    他不再看司徒雷那气得扭曲的脸,目光转向疆域图上那片象征着云煌心脏的天启城,声音平静得可怕:

    “爷爷,您错了,大错特错。墨士爵的星轨,殷少主的金乌,已成燎原之势,再难阻挡。他们的根基,是民心,是功绩,是无可辩驳的铁证!而您…您引以为傲的军部根基,早已被您自己用阴谋、掣肘和将士的鲜血腐蚀殆尽!金乌商会的‘血枭令’已经发出,陈永年等人的罪证,此刻恐怕已摆上了元老院的案头。”

    司徒铮最后看了一眼司徒雷,那眼神如同在看一个行将就木的陌生人:

    “孙儿言尽于此。您执意要走死路,谁也拦不住。但司徒家,不能给您陪葬。父亲,母亲,我们走。”

    “铮儿!”司徒岳夫妇看着儿子决绝的背影,又看看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灰败的司徒雷,心如刀绞,却最终一咬牙,追着司徒铮而去。

    书房的门被重重关上,留下司徒雷一人,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般,踉跄着后退几步,颓然跌坐在冰冷的太师椅上。

    巨大的疆域图映衬着他瞬间佝偻的身影,显得无比苍凉和孤寂。

    窗外,天启城的夜空,似乎隐隐传来了金乌展翼、螭凰清唳的声响,宣告着一个旧时代的落幕,与一场席卷军部的雷霆风暴,已至门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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