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陈冬河没吭声,一把抓过铅笔,俯下身,笔尖在糙纸上“沙沙”作响,力透纸背。 他写得干脆利落,没在这字据上动半点手脚。 对付赵守财,他有的是别的“好果子”,等机会拿出来让这老家伙好好的尝尝。 写罢,他甩手将纸拍在呆立一旁,眼神怨毒的赵翠花面前: “你爹是个睁眼瞎,你总认得几个字。瞅瞅,没问题就按手印!” “另外,”他转向老宋,语气不容置疑,“你们俩,写离婚声明。自个儿按手印,回头去公社把手续办了。” 他得钉死这两件事,绝不给这家人反悔的机会。 赵翠花哆嗦着拿起纸,草草扫过,心知肚明内容无误。 可听到“离婚”二字,她像被针扎了似的猛地抬头,眼泪瞬间涌了出来,直勾勾望向老宋。 那眼神里混杂着哀求,不甘和最后一丝侥幸。 “老宋……老宋啊!” 她声音发颤,带着从未有过的“软”,试图唤起旧情。 “咱俩一个锅里搅马勺,一个炕上滚了这么些年,孩子……孩子是没缘份,可一日夫妻还百日恩呐!” “你就这么狠心,一点旧情都不念了吗?” 她往前蹭了一步,想靠近又不敢。 声音拔高,带着惯有的泼辣劲儿,却又努力想压下去,显得扭曲怪异。 “我……我那不也是气昏了头?要不是你跟刘素芬那贱……那女人钻小树林,还上赶着要去给她家拉帮套,我能急眼找上门吗?” “陈木头的事……那是个意外! 谁能想到他瘫了五六年,性子还那么烈,真就……真就灌了耗子药啊!” 她突然嚎啕起来,拍打着冰冷的石桌,试图唤起老宋的怜悯。 “我知道错了!我以后改!我回去给你端洗脚水,给你捶背,给你当牛做马……咱别离了,成不成?” “离了我,你一个老光棍,谁给你缝缝补补,烧火做饭啊?” 老宋看着眼前这个涕泪横流,狼狈不堪,嘴唇破裂肿胀的女人。 听着她半是哭求半是狡辩,还带着点威胁的话。 那点被生活磨得几乎麻木的心肠,竟真的软了一下。 喉头滚动,嘴唇嗫嚅着。 十几年形成的惯性,让他有些茫然。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