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我在等 那头一场雪-《兰河之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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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头顶上,平改坡的铁皮房盖在风中嗡嗡地作响,就像一阵阵的雷声紧贴着头顶轰隆。

    孩子睡得很香甜,下班时我特意跑到小市场上买了些羊肉片跟青菜,给他涮着吃。这样干冷的天气里,大概是没有比围坐在桌旁吃着热乎的火锅更舒坦的事情了。

    这会儿,妮子发来了视频,她胖了。正坐在三亚的海边,抱着一个很大的椰子,一边出着汗一边喝着椰子汁,看样子生活得很是享受。

    是啊!我在北方的寒夜里钻进被窝取暖,她在南方的艳阳里挥汗如雨。接近于五十度的温差,对于一个怕冷的人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

    我十指冰凉地点开她发过来的视频,幻想着窗外的呼呼嚎叫着的北风是大海上的风浪声。忽然,想起在这样的夜里,北风会不会把我的老邻居的窝给端了呢?连忙起身关闭上吸顶灯,把窗子打开了一条窄缝,向外张望着。北风瞬间冲进我的鼻孔,刺骨的寒意让我猛地打了个喷嚏。还好,老邻居的窝还在。

    这一夜睡得还算是安稳,早上起床时感觉头有些痛,鼻子里流着青鼻涕。这会儿,金色的阳光洒满房间,窗台上的那棵朱顶红(对对红)开得娇艳极了,灿若涂朱 ,仿佛那对对花朵浓烈的火红色,燃烧出热烈的温度,让我瞬间感觉暖和多了。

    花解人意,此话不虚。

    九月中下旬的时候,小院里那两只狗子主人的老婆,把家里的许多东西都丢到院子里边,从新在买新的。王大姐拾到回家很多家具跟小家电,她觉得丢弃了太浪费了。

    下班时,天黑透了,我见早上她丢掉的一盆花连盆都还丢在墙角那里。起初,我以为是君子兰枯黄了叶子,似乎看样子还能成活,就连盆一起拾了回来。

    吃过晚饭,我把跟水缸一样大小的花盆里的又黏又湿的土倒出来,仔细的一看,原来是一棵朱顶红。

    不会养花的人可能认为,不管多大的花,盆子越大越好,土越多越好,实不知,有些花儿正是在这种“好意”之下被坑杀于无形。

    朱顶红属于石蒜科多年生草本球茎类花卉,它那肥大的鳞茎就跟个洋葱头一般,青翠的叶片跟君子兰差不了多少。栽种朱顶红的时候,至少得把它的葱头一样的球茎露在外面一半,这样才利于它的生长。

    唉!这样一棵三五年大小的朱顶红被她淹没脖子差一丁点儿用土埋到头顶上,没有窒息而亡算是命大了。

    这时,我找了一个适合它大小的泥盆,把修理过后的朱顶红重新栽种上。看着,那个水缸一样大小的花盆,恐怕一米来高的发财树栽种里面都觉得过大,只好闲在了一边。

    住在我对门的、大前年搬来的中年女邻居,也是一个优秀的杀花高手,在我看来。

    一年四季,时不常地你就会看见她开车从花市拉回十几盆子花来,也会时不常地就看见她把一盆盆枯了枝的花摆在楼道里喷药又喷水,每棵花的盆子是又大又深,湿漉漉地。在过几天,你就会在垃圾箱里边见到她拼了命也没有救回性命的那几棵花。

    呜呼哀哉!花命休矣。养花本来是一件雅事,到了她那儿,好嘛,成了活生生的一部杀花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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